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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援兵到后,他才出逃,此蹊跷之二也!”
“军师所言之两个蹊跷,於在下看来,却是过虑。”接腔之人是王丹。
季猛问道:“王公何意?为何是我过虑?”
王丹侃侃而谈,说道:“杜俨身为郡守,辖县有事,他怎可不援?援,是一回事,他若不援不救,朝廷对他定会重责!可事到临头,看到我军声威慑人,知业亭已是不可守矣,他亦人也,又怎会无惧死之恐?是最终决定出逃,不足为奇。又军师所言之第二个蹊跷,为何他非要等到援兵至后,才肯出逃?……大率,在下亦斗胆敢请大率思之,若非是援兵到至,杜俨便是有出逃之心,业亭县外,四面八方都被大率围得水泄不通,苍蝇不得出也,他又怎生会有机会出逃?因他也只有等到援兵至后,才能有出逃之机!军师之此蹊跷,岂不也是多虑?”
力子都摸着美须髯,认真地想了一想,频频点头,说道:“先生所言不错!”
见力子都像是已被王丹说服,季猛急了,上前半步,说道:“大率!杜俨机智足谋,前日之败,犹在眼前!以其人之性,我料他断然是不会轻易舍业亭而逃的!这若也是他的计谋,我只恐今日,我军将重蹈前日之覆辙也。……大率,万请大率再做思虑。”
不提前日之败还好,一提前日之败,诸将面前,力子都顿时挂不住了,再又由此,回想到了去年秋时,被杜俨大败后,狼狈逃遁的场景,两下相合,他又羞又恼,季猛的进言是压根听不下去了,而觉王丹之所言,才是正确的判断,——到底素来是礼敬季猛,他好歹还能忍住羞恼,未对季猛发怒,但语气也变得冷冷的了,说道:“军师请不必再做多言。”
本是在马上骑着,为爱惜马力,力子都从马上下了来,这会儿他重新上马。
马是白马,被洗沐的干干净净,鬓毛、身毛梳理得整整齐齐,尾巴打了个结,立在地上,於披甲、或着各色锦服的义军高层将校之中,观之如一堆白雪也似,极是神骏。鞍是银鞍,鞍头和两边,镶嵌着红、蓝等诸色宝石,马鞍下、马背上,铺悬着红底绘图的丝布障泥,——不说马,就这一副马鞍,一副障泥,价值何止百金!抵得上曹丰这类贫家数百户之家訾了!
这匹马是在打下南成县后,从田彻家中得来的,甚通人性。
乖巧地伏身,等力子都骑坐上后,这马重新站起,扬起脖子,嘶鸣了一声。
力子都拍了拍它的脖颈,反手将腰剑抽出,睥睨顾视左近诸将,话音清亮,豪气外溢,喝令道:“闻杜俨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