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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以感谢的名义,给阿山送了几次吃食,借机攀谈,带着妇人天然的好奇与悯恤之情,提了不少问题。
按照郑姑**说法,倘使阿山编造了自己的出处,那么,他在不同的时间,对不同的人,就同一个问题,有可能给出的细节会不一样。
但聊了几次,阿娅记下答案,去禀报郑姑娘时,却看到郑姑娘眼里略带失望的神色。
显然,阿山的说辞尚无前后不一的地方。
此刻,阿娅进屋端出茶水,递给阿山,坐下来看着男子给娃娃示范怎么连接卯榫。
在这种阳光下的怡人气氛里,阿娅和声道:“真不简单。辽东人能打铁,巧手木匠却很少。”
阿山的目光中闪现一丝骄傲:“名师出高徒,俺师傅,本是山东老家有名的木匠,给富贵人家做家具的呢。”
“那怎么去了辽东,还到了宽甸关外?”阿娅蓦地问道。
阿山给豆包搭小桥的动作毫无停滞:“师傅好酒,吃醉打伤了人,罚边后吃不得欺负,逃出关落户在俺们村。”
他说得很自然。
这本来就是实情,阿山心道,倘使没有这样一个山东师傅,他就不会从小玩木匠活,就不会学了一口山东口音的汉话,也就不会在这次南来的计划中被四贝勒委以重任。
阿娅又问:“那你师傅还在辽东?”
阿山叹气:“师傅殁了。”
“也是被鞑子杀的?狗鞑子!”
“不,心口疼,疼死的,”阿山忽地面色一凝,呆呆看着面前的木疙瘩们,须臾才又开口道,“但你说得对,鞑子就是狗,不,连狗都不如。鞑子杀了俺娘。俺娘活着的时候,也会搭榫头,还和俺说,将来有了孙儿,她就陪着他们搭小桥小车,小桌子小椅子。”
阿娅盯着阿山,对方不与自己对视的状态,挑不出什么破绽,因为并非由于躲闪,而是由于潸然泪下。
男儿的泪,不至于涟涟,但那也是泪,一颗颗落在榫头上。
正玩得起劲的小豆包,赶紧住了手,偏着头去看阿山叔叔的眼窝子,然后拍干净手掌里的零星木屑,抬手抚去阿山颧骨上挂着的泪珠。
阿山心头一动。
他想起幼年时,阿玛对额娘不好,任侧福晋欺负额娘,他也无数次像小豆包一样,帮额娘拭泪。
阿山摸摸小豆包毛茸茸的小脑袋,咧嘴笑道:“来,咱们继续搭这个小桥。”
继而,他又抬起头,眼眸深深地望向阿娅:“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