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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生孩子的女人,都已经不把自己当成“人”了。东兰躺在产科大病房里,看着医生、实习医生、护士护工和产妇家属们人来人往,帘子纯碎是装饰物,无论男女,谁都能随时掀开她的衣服按上几下,看看有奶还是没奶,人人都像是专家。
头一天她还试着拿条毛巾遮掩着喂奶,她公公一把扯开毛巾,皱着眉斥道:“干什么呢你,小心闷着我孙子。”说完盯着她那里看了几秒:“有什么好遮的,谁没见过似的。”东兰脑子里嗡嗡地响,血冲上了头浑身发抖,可左右看看,每个产妇都面无表情地敞胸露怀,她们的丈夫也毫不在意,好像那**出来的器官只是一个毫无性别特征的挂件而已。一个医生带着七八个实习医生正围着窗口的待产孕妇说,这就是典型的悬垂腹,你们都去摸一下。东兰模糊的泪眼看不清那个产妇的表情。
五天后东兰侧切伤口拆线,女医生喊实习的小伙子把帘子拉上,东兰攥着床单哭着说谢谢医生,医生们都笑了。回家后的日子比病房里更难,来看孩子的亲戚们毫无顾忌地摸她的身体议论她某个器官的颜色,房门永远开着,仿佛他们来参观的是栏圈里的一头母猪或母牛而已。然而没几天东兰就麻木了。小婴儿两个钟头就要喝一次奶,喝一次得半小时,公婆肆意进出检查她有没有尽心尽力哺乳,许润昌挑剔她对儿子不够上心。
有次夜里她涨奶涨得发起低烧来,去厕所挤奶,怕听不到儿子哭就没关门,公公突然推开门进来。东兰吓得跌跌撞撞地逃回房间,许润昌骂了一句吵死了,翻了个身继续打起了呼噜,儿子哇啦哇啦地哭闹,却不肯喝奶,她抱着婴儿强忍着恶心在九平方米放了两张床的房间里来回踱步,感觉腰快要断掉,胸口胀痛得快要爆炸,人昏昏沉沉的,两个年幼的继女在昏暗的光线中睁着眼看着她,每一次走到窗口,东兰都想推开窗抱着儿子直接跳下去。而这些微不足道的琐事引发的痛苦,她连东珠都没法说出口,日复一日后成了沉疴,最终变成了真正的微不足道。
人的适应能力其实很强,在熬过哺乳期回到邮电局上班后,东兰对生活给予的每一点宽待都充满了感激,给许家生下儿子后,她的家庭地位确实提高了不少,虽说还是只能和婆婆继女们窝在厨房里的小矮桌上吃饭,家里一个礼拜也能吃上两回大米,煮饭是舍不得的,熬一锅粥早晚能吃两顿,馒头夹咸菜也就不那么难以下咽了。工作了十年后,东兰意外申请到了邮电宿舍楼的一间十二平方米的小公房,前任房主是位退休多年的孤老,死在屋里七八天后尸体发臭才被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