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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再难为新郎官了。
能看出来,新郎官有点儿毛楞了。
在没怎么难为的情况下,就已经有些发懵。
陆畔第一眼看到坐在婚床上的新娘子时,像是听不到身后嘈杂的议论声,也像是听不到后面以及窗外,如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的起哄声,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茯苓穿的很美、很美。
他来之前,在迎亲路上,骑在马上心里预想的是:
茯苓美不胜收。
虽盖着盖头看不到脸,但是他必定会矜持地、郑重的在来宾面前露出非常满意的表情。
然后一步步向坐在床上的女子走去,用最磁性的声音说:“我来迎你了。”
却不想,他此时脸上哪有什么郑重和矜持,说的也不是我来迎你,而是:“是你吗?先出个声。”
瞧瞧,先确定,很怕接错人,很担心还有下一步坎儿。
宋茯苓满眼红,什么也看不到,她今儿要全靠听:“……是我。”
陆畔笑了,情不自禁舒出一口气。
舒的太明显,惹的笑声和起哄声更大。门口还有打听问的:“怎么了?都在笑什么。”
“王爷担心接错人,问是不是宋小姐。”
小舅子米寿脸上一点儿笑容也没有,眼泪没干,却要依照习俗,为娶走姐姐的男人双手端出剥壳鸡蛋煮糖水。
陆畔端起碗三两口干掉,空碗放在曾嬷嬷跪地高举的托盘里,漱口、擦嘴。
新郎官和新娘子一站一坐,经官媒提醒,对宋福生和钱佩英一起改口叫道:“父亲,母亲。”
陆畔叫完就用身体遮挡,怕被眼尖的人看见再起哄,悄悄握了下茯苓的手。
茯苓肩膀在颤动,刚才叫爹**声音也能听出有哽咽。
媳妇,别哭。
要不说呢,成亲、婚礼,给谁看呢,全是为做给别人看的。
真正的当事人,像新娘子茯苓根本啥也见不到。
新郎官对比新娘倒好一些,但也没精力注意到太多。只顾欢喜和激动中透着傻乎乎和发懵。被难为的时候,还透着尴尬和用厚脸皮在硬撑。
想娶人家养了十几年如珠如宝的姑娘,就得脸皮厚些。
而娘家人,从婚前准备直到女儿真的走出门子,是忙碌到经常性前脚要去拿什么后脚就忘。整个过程从没有过彻头彻尾的欢喜。这种欢喜里,总夹杂着心焦、酸涩。
就像此刻,外面来宾正在看宋家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