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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岑隐盯着墓碑上的“薛”字,率先开口道:“我的本名叫薛昭……”
岑隐幽深的眸子更复杂了,他本以为此生再也不会与人提起这件事,他本以为他会让这个名字永远淹没在那遥远的过去……
他何曾想到有一天,他会主动告诉一个姑娘,他真正的名字,他真正的身世。
端木纭看着岑隐轮廓分明的侧脸,静静地聆听着,神色恬静。
虽然没有人跟她说过岑隐的身份,但是早在当年华藜族族长指认岑隐是他的外甥镇北王世子时,端木纭就隐约猜到了岑隐真正的身世,只是从来不曾向岑隐求证罢了。
此时此刻,端木纭的心头复杂了。
她很高兴岑隐愿意告诉自己这一切,但又同时为他感到悲痛,她简直不敢去想象这过去的十几年来,岑隐是如何一步步地从家破人亡的悲痛中,走到了今天。
他太好了,好到让她心痛。
岑隐继续说着:“我是是镇北王薛祁渊之子。十六年前,耿海奉慕建铭之命找北燕借兵,一夜之间剿灭了镇北王府,还栽赃薛家通敌叛国。那一夜,薛家满门皆灭,唯有我与姐姐薛晗死里逃生。”
“姐姐带着我一路逃到了扶青城,后来姐姐也死了……”
“从那天起,我就是为了报仇而活着的。”
“我从北境千里迢迢地来到京城,设法进了宫……一步步地来到慕建铭身旁,设法赢得他的信任,一步步地把朝政把控在手心。”
“……”
“……”
“我与慕炎终于为我们的父母洗雪冤屈,我们终于如愿了。”
从头到尾,岑隐的声音都没有一丝起伏,仿佛他在说得并非是他自己的故事,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他身侧的那个灯笼中的烛火猛地跳跃了两下,火光在岑隐的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他面无表情,可是那幽深的眼眸中却泛起了浓浓的哀伤,更多的是无力。
端木纭依旧静默,静静地听着。
岑隐的双拳握得更紧了,手背上浮现根根青筋。
他深吸一口气,艰声又道:“但如今,我却不能再光明正大地跪在父母和姐姐跟前了。”
他不能让世人知道,他是薛家的人。
他是心狠手辣、独断横行、擅权专政、肆意妄为的东厂厂督。
这已经是他的一部分,不,应该说,这是现在的他,也会是以后的他。
岑隐突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