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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是史书上会留下一笔、但必然很愚蠢的人,或者说,“亡国之君”。
他所有的尝试都失败了,所有的努力都南辕北辙。
此时他立在钱塘江堤,军民都被驱离。
他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
他在想,高师走的那天,站在这里的时候,最后想的是什么呢?
痛苦吗?还是很平静?
感受着江风拂面,眺望着远山秋意,他攥紧了从怀里取出的黄轴。
太宗留下的这份遗诏,是社稷崩溃时的应许,他看到或者看不到,都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或许是他笨拙的努力叫太宗听到,越国的历史,度给他余音。
他看到了。
他想要做点什么,也准备好做点什么,但事到临头,竟又不敢做什么了。
这实在是可笑!身为万里山河之主,千年越国之君,他害怕了!害怕自己仍然是愚蠢的,害怕自己再一次弄巧成拙,做错了事情——而还有谁能耐心地教他改正呢?
这时他看向了钱塘江。
钱塘江上有渔夫。
此人短须络面,眼神沧桑,头戴斗笠,身穿蓑衣,背负鱼叉,手持一支竹篙,脚下一只竹筏。
用竹篙划水,就这么乘筏而来。
文景琇知道,这就是他要等的人。或者说,这就是越国等了很多年的人。很多年都没有等到。
不是这个人不愿意来,更不是越国不愿意这人来,是始终没有等到那个机会。
现在是不算机会的机会,是这个国家最后的选择。
这渔夫将竹筏推近,仔细地看了文景琇一阵,才略显唏嘘地说道:“想不到再一次回到这里,已经是这么多年后。有时候我都已经不记得,我是在哪里出生。”
“这个国家没有特意为你保留什么记忆。”文景琇说:“因为任何刻意的痕迹,都逃不过星巫的眼睛。”
渔夫认真地说:“但钱塘大潮,一直席卷在我的心里。”
“李卯?”文景琇看着他。
渔夫以手抚心,低头一礼:“陛下。”
平等国护道人,赵钱孙李中的李卯!
“你也不用再称陛下。从今天起,越国无帝室。我以越国最后一位国君的名义,废除文姓皇室的所有荣权,革去越国最后也是最大的世家!”文景琇道:“我已组建枢密院,以后朝政大事,皆从枢密院出,九位枢密使互相监督治国。朝廷官员,都出于官考。越地再无贵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