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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许多人,她都还可以见许多面。
可她的手足血亲,却不能再会了。
小时候嫌他顽皮,总是揍他。他却怎样都揍不生分,总是跟在身边转,抹过眼泪还是要来找姐姐玩。
这小子脾气上来了,跟谁都顶牛,独独在自己面前乖顺,说东不曾往西。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李家虎子,是李家姐姐的小兵呢!人们常常这样说。
她倒是没有流眼泪。
石门李氏的荣誉,是用鲜血浇筑。石门李氏的人,早就习惯生死。
她告诉自己,将军百战死,戎装在身,早晚有这一天。
可李龙川,是死在休沐的时候……
他未死在战场。
没有死在一场正式的战争里。
“李家姐姐……”温汀兰的眼眶已经红了,双手握着李凤尧的手,握得紧紧的:“我们一直都会在。”
两人握手又松开,温暖仿佛就这样传递。
当温汀兰强忍情绪,回到晏抚旁边。李凤尧也就打开手里的玉瓶,倒了一粒益元丹,随口吃下。又小心地将这瓶丹药珍藏。
除了重玄胜之外,曾经在临淄常常相聚的人们,现今又在这荒寂的海域重聚了。
许象乾掩面已经无声,李凤尧立于冰面,晏抚缄然不语,李龙川沉在海底……
姜望仍然远眺。
他像个雕塑,但仿佛可以听到他心脏的闷响。
“姜兄在看什么?”温汀兰关心地问。
但无须姜望开口,这个问题立即就有了答案。
哗啦啦,哗啦啦。
铁链摇动的声音,终于清晰地出现在他们耳边。
当这个声音出现的时候,垂眸披发的田安平,就已经慢吞吞地走过来,挤占众人的视野。
他在视觉上是慢吞吞,实则每一步都跨得极远。两步之后,就立于近前。
他就那么站在水面,换了一件干净的单衣,身上的伤势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脚踝上系着的断链,正垂陷水中,在波光的掠影中,仿佛在游动。
“你来做什么?”晏抚皱着眉问。
他自来对田安平的观感是不好的。
田安平却不看他,只是注视着姜望,嘴里道:“小晏公子,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容易出事。”
晏抚还没说什么,温汀兰护夫心切,已经呵斥开了:“田安平!你少在这里放肆!别以为自己会发疯,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