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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她说要走两个月,找亲戚借一笔钱,好教我继续父亲的事业…她说我是个有才能的,早晚…”
劣质的碎烟叶烧得快极了。
“她走了不止两个月。”
走了二十多年。
“您或许该往好处想想:比如,您那刚离开几日的母亲,就在路上出了意外,脑袋被强盗割了下来。她不是离开再也不回来,而是早早就死了。”
“真会讲话,柯林斯先生。”
“有时候我也嫉妒我自己,这算是表达的艺术吗?”
维克托夹着烟,愣愣点头:“…算。”
他告诉罗兰:一开始,他只是揣着一股怒火,生生要用凿子和尖锤开出一条路,让他那无论在哪的母亲,都要从报纸上得见‘维克托·萨拉’的名字,让她日日睡不好,让她夜夜都要黯然垂泪。
他不要让她忏悔,他要让她后悔——后悔抛弃了一个本该能给她带来无尽荣誉和物质与精神上享受的孩子,一个和她血脉相连、原应幸福每一个日升日落的亲人。
他要让她后悔。
他原本是这样想。
但后来,随着尖锤一次次落下,不知不觉就改了目标。
“她不重要了。”
维克托·萨拉说。
“这是一种乐趣。”
“对于我。”
“后来,变成热忱。”
他说。
“最终,成为使命。”
他说。
“也许您不能理解,一个疾病缠身、要靠朋友度日的失败者怎么敢口称‘使命’——但我仍要告诉您,年轻的您。”维克托·萨拉好像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认真。
他盯着罗兰,就像破败雕塑肩膀上的乌鸦隔着玻璃打量房间里的人。
此时此刻,他好像才是站在自然,站在自由,站在阳光下的飞鸟。
而罗兰则是闷颓暗屋里不见天日的无知者。“我要告诉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他说。
“只是多数人,在这世界上的多数人…都找不到。”
“它就在那啊,就在那等着呢。”
维克托扔了烟头,爬起来,像圣徒凝望那枚永不锈损的十字一样虔诚的凝望着仿若真人的女性雕塑。
“就在这儿等着呢…”
他喃喃。
“能找到自己的‘使命’的人,这一生是多么幸福啊,柯林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