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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气的是,他刚才看的那一页及未看的下两页已经不见了踪影,分明是被人扯掉了。他只觉得一股热血腾地一下窜到了他的脸上、头上。他手拿杂志如疾风一般几大步到了牌圈边。
“谁动过我的杂志?”梦毒怒声问道。
一时无人作声。
“我再问一遍,谁动过我的杂志?”
打扑克的人不想当出卖他人的人,还是没有作声。
梦毒一把抓过桌上那些扑克牌,狠狠朝工棚外掷去,并将手里剩下的几张牌撕碎。一连几天,他心里就窝着无名之火,这些无名火既是被工棚里的气氛所致,还是被四姐夫催他去苟宅子村那个女人家送节礼所致,他早就想发出来了。
大伙儿料不到梦毒的火气如此之烈,想到这小子曾进过局子关过看守所,心里便都有些忌惮,没有人愿意出头去回怼他。好在,有两三个人作出帮梦毒的样子,他们互相看着,互相问着,说刚才谁去过梦毒的铺位那边来着,说好像是老朱去过。
梦毒当然没忘,老朱正是那天夜里偷摸他脸蛋儿的猥琐之人。
梦毒问:“老朱呢?”
有人恍悟地对梦毒说:“哦,好像老朱上厕所去了。”
答案一下子便明晰了。人们知道,老朱爱占小便宜,他从不买手纸,上厕所前常常偷用别人的手纸,或者用他从哪里捡到的废纸,有时别人盯得紧,而他又实在憋不住时,他是抄着什么是什么的。
正说着,老朱从渐渐沥沥的雨幕里弓腰缩脖一溜小跑地来了。刚进工棚,不明白众人为何皆看他,特别是梦毒,满脸怒气。
老朱只听得梦毒对他厉声喝问道:“老朱,你为什么撕毁我的杂志?”
老朱搓搓手,咧开满是黑牙的半歪的嘴,不好意思地说:“哎哟,实在是憋不住了,没办法,我,我上茅房擦…擦……”他话还没说完,那张像是永远洗不干净的脸上却已挨了重重的一拳。
立即恼羞成怒的老朱破口大骂,咒梦毒以后接着吃牢饭。
本来梦毒不想再打老朱第二下了,但却见完全失了态的老朱竟转了身抄起工棚门口的一根木棍,意欲对梦毒还手。梦毒飞起一脚踹向老朱的后腰,手拿木棍的老朱被踹出工棚,趴倒在泥地上;因本能地担心老朱会手持木棍爬起来下狠手的梦毒一个箭步窜出去,骑坐在老朱的身上,用手扳住老朱的脑袋提起按下提起按下如是几番让老朱几度嘴啃泥巴之后,才夺下了老朱压在胸下双手紧握着的木棍,并将木棍扔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