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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变得洁白无瑕。
寒气透过棉衣棉裤,直砭入梦独的肌骨。走在半道上,梦独已经发现他竟然因为走得太过匆忙而忘记戴上军用绒手套,他在跟刘银柏一起在食堂吃饭时,发现手套有些潮湿,便交给一位炊事老兵把手套放在伙房灶台的一角烘烤。虽如此,但他依然要顾及军姿,不能像他家乡的老头老嬷嬷们那样将左右手互相笼入袖筒里(这是警卫连的钢性规定),但为了抵御寒冷,他还是尽量将手缩入袖筒之内,不过摆臂时十个手指还是大半露到袖筒外了。他心想,等到了哨位后,放哨时可以暂借用上一岗哨兵的手套,但他很快记起来,他要接的岗,哨兵是毛小童。他在心里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毛小童是整个警卫连年龄最小的新兵,昨天还被他的《故乡情》给唱哭了,他可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毛小童这个城市娃承受更多的苦寒。
到达哨位,梦独和毛小童按着礼仪交接岗哨,毛小童没有注意到梦独的手未戴手套。
毛小童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雪幕中。
虽然毛小童交岗时已经向梦独说明了哨位安全无异常,但梦独还是身背钢枪在这个仅停了几架飞机的停机坪周围巡察了一番,而后,重又进入冷飕飕的岗亭里。
岗亭上有几面打不开的小窗,小窗上镶嵌了玻璃,站在岗亭里,梦独转动身体,便可以环视这个小停机坪四围的风吹草动。
在这冰天雪地的一角,在这小小的岗亭里,只有梦独一个人,他完全可以在岗亭里蹲下身子,把枪抱在怀里,那样总可以让身体稍微暖和一点儿啊!但是,他没有,而是身背钢枪笔直地站着,警惕地守卫着停机坪上的飞机,一双脚,至多是在大棉鞋里不停地搓动鞋底;而他的一双手,已经冻红了,他感觉到——好在,他还能感觉到,他的手,有些冻得麻木了。
后来,后来的后来,梦独曾多次想过,那个时候,他为什么心甘情愿那么做呢?是害怕连排长的查哨吗?是被警卫连的规章洗脑了吗?是个人英雄主义在支配着他吗?是虚荣心在作怪吗?是浪漫吗?不,不,似乎都有点儿,又似乎都不是。过往的情景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地出现,多年以后的他揣测起多年以前的他……
他记得,那个时候,在警卫连里,虽然艰苦,虽然被管束更多,但却极少烦恼;他还记得,那天在风雪弥漫的停机坪上站岗时曾有过的心理活动——他忽然特别害怕回到过去的生活中,不想再回到梦家湾像梦家湾那里的男人那样过他们以为幸福的日子,可是,三年过后,倘没有特别的机遇,他还是要回去,